@小美

 

親愛的大家,我差不多有一百年這麼久沒有寫部落格了吧!這陣子連我自己都常常忽略這個版,前一兩個禮拜水雲打給我說,看你很久都沒有寫部落格,打來看看你是不是還好。感覺好像我沒寫部落格,代表著我可能跑去自閉或離群索居的樣子!

 

其實也沒錯,有時候我沒寫東西,代表著我的狀態並不穩定,不過這段時間卻是另一番風景。整個二月我都在瘋狂學日文,所謂的瘋狂,就是每週一到週五每天上兩個半小時的課。如果外加回家複習、寫作業,我一整天花在日文上的時間大概有將近四個小時。小曹常說,妳好像在拼聯考噢。我想,我聯考時如果念書有這麼開心的話,應該會考得更好吧!

 

在大學畢業之後,我幾乎沒有這樣上過課、唸過書了。看書是有的,對於好看的小說,可以看到廢寢忘食、日以繼夜,然後找遍同一作者的其他作品瘋狂啃食,但如果說到,要對某種「學問」努力研讀,正經八百坐在書桌前寫作業、畫筆記,我覺得自己幾乎做不到,也沒有那樣的意願。但是日文!它就這樣發生了。

 

先說,它是怎麼來的呢?這動機追溯到去年從北海道當國際志工的時候,我連五十音也不會,每天和櫻井一家人只能用他們聽不太懂的英文說話,偶爾穿插幾句從日劇學來的「早安」、「晚安」…那種大家都會的招呼語,感覺有好多話想說,卻沒辦法讓他們理解。

 

後來,我一個人從小樽坐火車到美瑛的路途上,遇到三個可愛的高中生,雙方都很想聊天,但他們英文程度也差不多只能講出「我是學生」、「我十六歲」和一些零碎的單字,但為了和我交談,每個人都搔著頭努力想要擠出一句話,結果總是說沒幾句就開始傻笑。我後來終於搞懂他們三個人是國中同學,都在美瑛長大(美瑛算是鄉下),畢業之後分別到旭川上不同的高中,但放學後常常搭到同一班車,遇到以後就會坐在一起聊天。他們的破英文加上我的爛日文,勉強湊出這個脈絡,我很開心,卻不怎麼滿足。他們說從來沒跟「外國人」講過話,我覺得非常榮幸,最後記下他們的名字,分別是長谷川裕記、峯迴拓也、上村陸。好日本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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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瑛的時候,遇上了少見的大雷雨,本來應該要愉快的徜徉在大片田野間散佈,結果眼看雨勢忒大,哪裡也去不了。沒想到青年旅館裡除了我之外唯一的另一個房客,非常好心的和宏先生說,他可以開他的車帶我一起去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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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的我,整個開車的路途上都聽著好聽的松田聖子,當時我突然領悟,怪不得電影〈情書〉裡的藤井樹在生前的最後幾分鐘會想哼松田聖子的歌啊,她的聲音是那種會讓人感到生命很美好的聲音。和宏先生不但載我到處玩,還包辦所有的路線規劃,最後我把本來用走路到不了的地方也都玩遍了。我只知道他在大都市上班,是一個護士,非常喜歡旅行,還來過台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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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和宏先生退房了,又來了一組新的客人:久美子和誠,他們曾經在英國留學,我們終於可以快活地用英文聊天。他們告訴我,這是他們的蜜月旅行,四十歲的誠,與二十五歲的久美子,一個是作曲家,一個是演奏家,本來住在大阪,但為了追求更有詩意的生活,決定婚後搬家到京都,而在那之前,誠會先陪久美子到印尼學一種特殊的樂器,一年。

 

我問,平常你們都做什麼樣的音樂呢?久美子說,都是偏向實驗性質的,大多在戶外表演,有時候會用葉子當樂器、用陶罐當樂器,他們有個團,大家喜歡利用各種物品實驗音樂不同的可能。誠在旁邊看著他的新婚老婆,然後笑,非常溫柔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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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國之後我上youtube搜尋他們的演奏,結果發現了很可愛的一個表演。他們的觀眾是一群金髮碧眼的青少年,他們演奏的樂器就如他們所說,是實驗性質非常高的物品。雖然呈現出來的音樂並不精緻、完美,我卻聽得澎湃興奮。這麼可愛的音樂,是充滿玩心的人才做得出來的東西,想起那天我要他們合照一張時,誠打開手臂示意久美子進到他的懷抱,就覺得,啊,好美的兩個人啊。

  

 

美瑛之後,我又去了美馬牛,一個更鄉下的小地方,旅遊書上推薦旅人可以租腳踏車去玩耍。為了省錢,我捨棄了比較熱門的電動腳踏車,租了便宜的淑女車,很和藹的租車店老闆一再確認:「真的不要騎電動的嗎?女生可能騎這種比較好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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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肆無忌憚的點點頭,認為哪有這麼誇張啊,直到我騎完整整兩個小時都沒有停過,發現連目的地的一半都還沒有騎到時,我才知道要命了。最慘的是,為了要抄小路抵達,我大膽的選了一條旅遊書上完全沒有標誌的小路,路途上盡是驚人的上坡下坡上坡下坡,等到我終於騎到平地時,才發現我完全迷路了。

 

所謂的迷路,是一眼望去,完全沒有人家,沒有路標,也沒有方向,只有無盡的田野和草地。我憑著直覺隨便選了一條路硬是往前騎去,心裡卻暗暗覺得不妙,生怕再過兩個鐘頭天色就要轉黑,如果我還繞不出去,這可真是荒郊野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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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騎了大約十來分鐘,終於出現一戶人家,一個帶著眼鏡的老伯正在屋子前餵鴨,我趕緊拿著地圖依依嗚嗚的指著我的終點,用盡全身的肢體語言告訴他我迷路了。結果,好心的老伯努力用我不懂的日文,告訴我這裡右轉那裡左轉,直到我看起來好像懂了之後,又補了一句:「路上小心!」我從日劇裡學過這句話,頓時感到非常溫暖,多禮的說了好幾聲謝謝之後就趕緊上路。沒想到,老伯卻隨後駕著車越過我,在我前方大約五公尺的距離緩緩的開著車。一開始我不太懂,他剛好要出門嗎?直到他把手伸出窗外對我比比方向,我才明白,原來他是要送我一程。啊…真是感人啊…。最後我硬要他讓我拍張照留念,他很不好意思的擺擺手,不過還是熬不過我的請求,於是有了這個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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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看著美馬牛美麗的風景,我就會想起這些可愛的人們。

 

我想,學習日文最初的源頭,也許就是這些遺憾和美好的記憶吧。它們讓我在背單字、唸課文的時候,感覺到一種溫暖的力量,使我怎麼唸都不覺累,或者累了也還是快樂。

 

此時,我的日文程度仍非常粗淺,但學會的這些已經讓我非常滿意,我不確定到底學了日文之後要拿它來做什麼用,學習本身已經是我的目的了,而伴隨它而來的附加價值是快樂,這麼簡單又這麼具體。

 

除了日文之外,這幾個月以來給我最大穩定力量的來源是奇蹟課程。奇蹟課程,是兩年多前小花介紹給我的一本書,一個思想體系,也是一種看待生命存在的眼光。兩年前,我對它沒有太多感受,也不太有意願了解它對世界的解釋,直到去年底,是小曹先去買了奇蹟課程這本書,以及它的輔助閱讀《告別娑婆》,我才又重新和它接軌。

 

結果,《告別娑婆》這本書一看下去,突然覺得過去許多卡在腦袋裡解不開的問題,都有了解釋。而且那解釋,伴隨著平安的力量,讓偶爾大起大落的我的心,被穩穩的接住,越來越少懸宕。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小花會這麼喜歡這個課程,而我也準備要開始和它親近。

 

最近很喜歡的一個練習,是理解應用這個觀念:「所有的問題都不外乎是抓著怨尤不放的某種形式。我無須等待這事的解決,只要我願意接受那答案,這問題就已經解決了。時間無法把這問題及它的答案分開。」

 

去讀書會的那個晚上,我在心裡默唸著這幾句話,突然覺得心裡某個疑惑被解開了。原來我一直在找尋的答案,早就已經存在,只等著我將它認出來。

 

然後是關於寫作。

 

有一段時間,我一天沒有寫小說、寫劇本就會感到焦慮不安,相對的,有寫的那天也會特別有安全感,特別覺得自己過得好。有時候,一天可以寫幾千字,有時候一天只有幾百字,我總是迫不及待的開始,漸漸也迫不及待的結束。就這樣,每天規律寫作的生活過了好一陣子,心裡卻慢慢出現一種焦躁,開始算字數、或者擔心不知道下一節怎麼發展,直到有一天我意識到自己落入了恐懼,而不再能完全享受這個過程,才驚覺這不是我要的。

 

我重新調整節奏,開始慢慢寫。所謂的慢慢寫,是真的很慢,寫的時候並不重視情節本身,但這一次完全投入在筆下的情境,投入在人物的心裡,反覆揣想他們的心思,以及那些幽微敏感的細節。結果怎麼樣呢?沒有那麼多的「快樂」、「迫不及待」、或者「感覺良好」,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平靜的感覺,投入的感覺,我不再想快點走到故事的終點,反而比較期待細細品味每一個過程。

 

這個變化我願意另闢文章好好描述,在這裡就簡短帶過。沒有寫部落格的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故事,當然就事件而言也都只是小事,不過每一個小事都是很重要的。接下來就讓我慢慢一點一點補上吧。

 

從明天開始,日文改為一週兩次,我想我會比較有時間寫部落格,很想念大家,也有很多事情想寫,如果想看的話,就請大家先來留個言吧。Ha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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