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突然拐進一條巷子，在那條巷子裡我變得不想說話。睡前打開東野圭吾的《惡意》，以前我沒有愛上過他的作品，但我也不想從此放棄和他的各種可能，也許就是這一本了也說不定。只是我也沒想到，答案這麼快就揭曉。
讀了約莫五分之一之後熄燈睡覺，但睡意全無的慌亂像是慢開的櫻花，最後還是覆蓋了整片天空。我起身點燈，再度拿起《惡意》，就這樣一路讀到四點，並且讀完了。
關於兇殺的細節並不可怕，但我仍感到不寒而慄，人性中真正的惡意比起身體的傷害更有甚之，雖然在某個層次上我明白它們都是虛幻不實，但在深夜中讀這樣的小說實在很難讓我平靜。至於為什麼要選擇這一本作為入睡閱讀呢？只有四個字可以說明，自討苦吃。
最近真的有點自討苦吃，就是那種你明知道這樣做不好，但身體已經先一步行動了的那樣。就性格而言一點也不可愛，甚至有一點討人厭，到了連自己都受不了的程度。有時也會擔心，這樣的任性是否會造成令自己覺得更窘迫的情況，或說得更露骨一點，會不會毀了某些事情？
以前瑜珈老師說，任何事情的源頭都只有兩個，不是出於愛就是出於恐懼。失戀的老友最近也常在電話裡提到，真正的愛中沒有恐懼。我想我一定是被恐懼淹沒了，所以才會有那麼多的不安與攻擊。對，攻擊，雖然沒有任何外在證據顯示這件事，但我心裡就是知道，什麼時候攻擊的念頭出現了。它現在變得很刁鑽，不再用檯面上的那些直白語言或行動來表現，有時甚至看不出來它是向外的。那天晚間運動時文麗提到，小我最厲害的招數就是讓別人愧疚，說得真對，這才是攻擊最高招的步數。沒有人承受得了愧疚的感覺。
然後此刻，我實在疲累，真正睡著的時間約莫只有三個多小時，但就在這當中也上演了無數個混亂扭曲的夢境。在「夢中夢」裡我被惡夢嚇醒，戲劇性地哭喊了一陣，但就連那部分也只是夢而已。
我知道這一切都還非常混亂，不過，似乎也來自前天工作坊上寫作馬拉松的力量，這幾日我忍不住把心中的垃圾源源不絕地全都倒出來，感覺有些暢快。想起這近幾年，我不再覺得寫作能夠治癒我什麼，但更好的是，它永遠是我最親密的家人、朋友、它其實就是我的一部分，無論困頓或順遂、混亂或平安，都不曾離開我的身邊。
有時候，陪伴就是最好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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