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樓的天光。

我已經好久沒有放肆的讓自己睡到自然醒，基本上每天都覺得睡得夠飽，而且早早醒來讓我有一種充足感。但是這幾天不是這樣了。我明顯感覺自己固執地不起床，不去看時鐘，也不想今天應該要完成的事情。這兩、三天起床的時間分別是十一點、八點、十點半。真正醒來之後，心中沒有罪惡感，而是一種類似綿綿細雨從天降下的失落，打在皮膚上並不疼痛，只是也不可能沒有感覺。


我很誠實地告訴關心我的人：我覺得我又開始焦慮了。


就像農曆過年我只喜歡過到初一。


之所以想要抵抗初二以後的年節，是因為接下來的日子就是一長串承受氣氛逐漸冷清的過程，不僅是大批返鄉的客運車塞滿國道或遠到來玩的朋友啟程離開，連HBO和緯來電影台以普通節目代替特別節目，在在提醒著「熱鬧美好的日子剛剛過去了噢」這種訊息。


我今天清楚的發現此時此刻我就是這樣。經過上一個週末擺攤的愉快，以及接踵而來的大家的熱情回應，我反射性地回到了舊曆年初三、初四的心情，開始抵賴地想要繼續貪圖那種心裡非常飽和的生活。


我很明白，在這場飽和之後，我又無可避免地要回到那條起跑線上，去面對充滿存摺數字的操場，裁判早已鳴槍，我慢吞吞的往前一步又往後一步，分心地左顧右盼，每每想要棄權了，在場邊休息了好幾圈之後又心不甘情不願地回到隊伍裡。在這裡，不適合做太多花俏的動作，最好只是單純規律的跑。


我懷疑，我究竟是排斥了還是適應了這個世界的運轉規則？如果可能的話，我多想退出這個奇怪的操場。


200704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