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

夏季持續地蒸騰,我在即將邁入下一階段的前夕,提前體會了對於未知的恐懼。

隨手寫的小雜記被我快速刪掉,我意識到那並不是我真正想說的事。本來寫了些關於多肉植物盆栽的小事,但馬上就發現,那只是我逃避面對核心課題的一個規避。

昨晚上了瑜珈課,人變少了,課堂氣氛仍是溫暖,但我在出發前忍不住飢餓,塞了幾個水餃下肚,結果課堂結束後就感覺胃不舒服。我算是很熟悉胃痛感覺的了,但距離上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已經好久,整晚整夜我都在悶痛中睡不著,或者發熱地醒來。

想起下午才和小花聊到「意識」這件事,是說,萬事萬物都不一定能遵照我們的渴望,發展成理想的樣子,我們也許會因此感到痛苦,但只要能夠去「意識」到我們原來是因為有慾望,而慾望沒有被滿足,所以正處於痛苦中,那也就夠了。這個意識,足以生出新的空間讓我們去慈悲,並且放下執著。一這樣想,我就溫柔地摸著肚子,對它說抱歉,然後靜靜地和這個疼痛共處一晚。不帶責難地對待,看起來好像是對那個引起痛苦的對象仁慈,其實,只是對自己仁慈而已。早上醒來,身體還是不舒服,但並不急躁,過去我是會生氣的。昨天去了舅媽家一趟。我的感情世界在親戚中是個迷,經常就會被問到什麼時候要結婚,或者要不要幫我介紹對象的事。我的標準回答都是我現在很好,不用了,謝謝。這種層出不窮的橋段,也常常讓我心煩。出發前我正在小花家聊天,我們正好聊到《零極限》這本書裡提到的一個概念:「我要對這世上的每一件事負完全的責任。」初次聽到這句話時,我被這個概念嚇到了,但又非常喜歡這個想法。那時我突然想,我會這麼恐懼被問到這件事,又容易生出這麼多惱怒,確實完全是我自己的責任。我也可以不恐懼,也可以不惱怒,而我卻選擇一直不去看見別人的善意,只是用自己的角度詮釋這些事。

帶著這樣的想法,我去舅媽家看我的小姪女。還不會說話的阿財笑點非常低,從頭到尾都是笑得花枝招展的,很可愛很可愛。我比想像中還要放鬆,甚至不知不覺就和舅媽聊起了她和舅舅去唸佛的事。舅媽和舅舅已經唸佛好幾年了,他們每天早上都會在家裡的佛堂前誦經,也經常和師兄師姐們一起去為往生的人助念。過去我總覺得他們只是依賴形式的唸佛想要修行,並不能真正了解佛法。但就在舅媽開心的跟我說一個又一個他們念佛的小故事時,我倏然感覺到她的面容充滿光彩,而且是非常慈愛的。就在那時我第一次感覺到,真正困在形式中的人是我。

舅媽照慣例問了我感情的事,說法是,誰誰誰嫁得好,誰誰誰也嫁得好,舅媽想,再來就是妳了啊。我笑笑地搬出老答案,舅媽又說,現在一個人很好,可是人總是要有一個伴,妳不要排斥啦。其實舅媽說的我完全同意,我非常喜歡有一個伴,而且是生活與性靈都相通的一個伴,現在我有啊,可惜不能告訴妳而已。也許等我再老一點,我會告訴妳吧。

再來就是過年了。過完年,即將有很多現實的課題來到我的生命。雖然難免恐懼,但我告訴自己,未知就是幸福。

如果有人問我,永恆是什麼,永恆存在嗎?現在的我會這樣回答:「永恆存在,它就存在於霎那之間。任何人事物,當你深深地深深地感受體會了,你就已經擁有。無論任何改變都不能將這份感受與體會奪走。那就是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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