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樓的天光。

◎小美

在一個毫無力量的早晨，看到朋友在部落格上的一篇文章。標題是張懸。內文放置了四、五首張懸的MV，我一一點開來聽，立刻覺得這週的寫作練習又自己找到途徑，一首生命運作途中自動播放的歌曲。

影片中的場景在the wall，目前台北最搖滾的藝文集散地。張懸清湯掛麵的打扮，站在立式麥克風前，揹一把淺木色的大吉他。還沒開始唱之前，她說：「我相信這一年會不一樣，至少我會鼓起勇氣，我知道它會不一樣。」她的口氣不是那種勵志性的斬釘截鐵，而是摻雜著一點自言自語和孩子氣的自我鼓勵，進而給人一種誠懇的感覺。我迫不及待地想聽，因為生活中有太多需要被打撈上岸的能量，一直都埋在深海中找不到出路。

我雖然不是浪漫得相信一首歌就能帶來救贖，但許多我不相信的事，從來沒有間斷地持續發生著。說起來，相不相信，早就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或許在二十歲的時候是，但三十歲的時候不是了。這首歌的歌詞是這樣的：

深深的話要淺淺的說
長長的路要揮霍的走
大大的世界要率真的感受
會痛的傷口要輕輕的揉

被抱緊的時候
去勇敢的祝福
不被了解的時候
相信自己
值得
永遠心疼做過的夢

在乎的人要傻傻的愛
經歷的事
就慢慢地來

想法很多的時候
要細膩的用
擁有一切以後就
讓他走

在某個角落放一首歌
別忘了
要溫柔
別忘了要快樂

抄寫歌詞的時候我感覺貼近張懸。在這個世界裡，無論你富有或貧窮，堅強或懦弱，是名人還是普通人，都一樣曾有過這些孤獨而又開朗的情懷。

你忘了嗎？要溫暖。你忘了嗎？要快樂。有時我真的忘了。

前陣子和剛從北京旅行回來的米粒吃飯。她請了八天假，一共玩了十天九夜。同行的是她在背包客網站上約好一起出發的香港女生，同時也是一個香港壹周刊美食報導的女記者。在這之前，她們素未謀面。

那一晚。香港女生受邀參加一個隆重的晚餐聚會，拖著米粒一起參加。作東的主人爽快地開了幾瓶二鍋頭，海量的米粒則喝上了癮。我沒去過北京，也從沒想去過，只是喜歡上米粒描述中的旅行。重點不是紫京城，也不是二鍋頭，我想，我喜歡的是米粒所描述的，那種和日常生活完全不同的樣貌，給予旅行者一種對人世新的眼光和想像。

當然，自此之後，米粒的好酒清單上，又多了一瓶充滿中國味的品項。


而我自己，很久沒有喝酒，很久沒有旅行，也很久沒去the wall了。常常在睡前和醒來之際感到虛弱與不安。

此時重新咀嚼張懸的歌詞，我問我自己：你還記得嗎？
大大的世界要率真的感受。別問了要溫柔。別忘了要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