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

最近忙亂又累,暑假期間來住宿的房客變得好多好多。生意好是一件好事,但忙碌和疲倦會讓人覺得全身無力,有時一面用抹布擦拭要用穩潔才能打亮的吧台桌面,一面會覺得:好想坐在窗戶邊發呆噢。自從真切的感受到空間帶給我的不自由之後,我們醞釀著要搬回十四樓的返家大業。去年從澳洲回來至今,我已經和家人一起住超過一年,然而僅僅是一年的時間,我也已經到達了與別人共居的極限邊緣。

這一次,比起十幾年前要考大學的高中時代,更有一種想要立刻飛出去的衝動。並不是家人有什麼不好,而是大家住在一起,那種同聲共氣,雞犬相聞的氣氛從來都不是我所喜歡的生活。睡覺到半夜,會突然聽到客廳有電視的聲音-那是老爸睡不著的反射性動作:吃飯時入迷地看著HBO在播摩根費里曼主演的電影,老弟會突然拿起遙控器自然地把頻道轉到三立新聞台;放了超過三天沒洗的衣服,就會被老媽拿去洗。

那已經不是我會覺得放鬆的生活樣貌,但我並不想去改變他們,每個人都在用自己自在舒適的方式過生活,關於這一點,我覺得妥協或協調一點也沒有必要。

說真的,我怎麼能強迫每天一定要把全家紗窗都擦一遍的老媽,看著我三天沒洗的衣服無動於衷呢?但是我好懷念住在十四樓時,某一個心情愉快的早晨,把髒衣服通通丟到洗衣機裡的暢快感,然後拿出來曬得香噴噴的,晚上再把它們通通收進來,一面聽爵士樂一面把衣服摺好放進衣櫃。

或者是,買好炭烤小卷和冰涼涼的西瓜汁,悠閒地打開電視收看決戰服裝伸展台,八卦的評論傑佛瑞的做作和鄔莉的作品看起來有多漂亮,然後摸著姆姆的胖肚子說一些傻話。這樣的感覺比得上躺在星空下聽蟬鳴蟲叫,一切都無與倫比。

這陣子經常做被人追殺或迫害的噩夢,最近的這一個,是遠在非洲的一個蠻荒土地上,隔著一條大河被對岸的槍手射擊,而我眼見族人一個個死在子彈下,潛意識覺得自己也應該同歸於盡,但身體又本能的想要閃躲,最後是接近崩潰地奔往更深更蠻荒的林裡逃命。醒來後全身無法動彈,好像真這麼活過又死過一次,稍稍冷靜後拿起身旁的手機看一下,才發現只是凌晨三點半。醒醒,睡睡,又醒,再睡,就是這樣混亂又鬆散的睡著,醒來後更無力面對團體生活。

所以我急著想要回返,回返到忠於自己的生活裡,然後才得以從虛弱的生命狀態裡重新活過來,活得好好的,以致於有能量坐在窗邊發呆,再與自己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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