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

一面看著過往的歷史文章,一面聽到淅淅的雨聲。打開窗戶發現外面的柏油路面已經全濕了。患有氣喘的黑色老狗捲曲在騎樓下,不知道會不會冷呢。連續一整個早上看了十幾篇舊文,大概也只有住在爺爺家我才有這種精神,清晨五點就精神抖擻的起床。我發現過去有很多文章都寫了一半或三分之二就嘎然而止,比方這篇:「前幾天我們吵了一架。有時候你會以為,事情就到這裡結束了,所有重新開始的計畫都將徒勞無功。但是昨天在從柏斯飛往達爾文的QuantasF788 機艙裡,我…」。文章就在這裡斷掉,怎麼會這樣呢,我後面到底接的是什麼,當時我到底正在感受什麼呢?現在無論如何都無法重新回憶起來。

昨天和阿紫聊到寫日記的事。阿紫說,「幸好有寫日記,不然…。」事情確實是如此,現在的我正在為這個「不然」付出代價。

我還發現一些修改前和修改後的文章,這也非常有意思,照理來說,修改後的文章會比較好對吧,但重新讀過之後,意外地發現第一次初寫的文章無論在口氣上或用詞上都比較大膽而有力,相對起來改好後發表的那篇則多了一些軟趴趴的修飾。怎麼會這樣?我試圖要表現得比較好,比較正向,比較不具攻擊性,這些都非常可能。知道這一點讓我很愉快,「幸好兩篇文章都有留下來,不然我不知道要等到民國幾年才會發現這件事……。」

今天是多日的陰天以來,真正落雨的一天,至少對我來說是如此,因為我醒著。這陣子強烈的失眠,有兩三個晚上都是在凌晨五點多才昏沉沉地睡著,勉力在床上賴到十點十一點起床,刷牙照鏡子的時候覺得眼睛根本是用眼袋包起來的,黑眼圈一大坨。為什麼會這樣?我突然有點了解,我的身體是如何緊密地呈現出我心理的質素和狀態。當我意志消沉的時候,行動就變得非常懶散。但我並不想壓制我的懶散,這幾天我到處嚷嚷:「我覺得我真的非常懶惰。」然後就窩在電腦前或床上,做一些非常沒有建設性的事情。

不同的是,最近的罪惡感比以前減少許多。雖然不能說是完全沒有了,但比較激烈時期的我,可能會想盡辦法勸導自己快點脫離這種泥濘狀態,試圖振作,或者尋求方法解決,但近來感覺「放鬆」可以治療一切的難題。放鬆和懶散之間有一點些微的不同,多了一些接納和共處。我是說,對於亂七八糟時候的自己比較能接納,也比較能和這樣的自己共處,即使真的是亂七八糟的。

不過,事情並沒有因此就「好起來」。其實事情到底有沒有好起來也不是最重要的事了,想想所有的事情都像一個大輪軸,轉啊轉的又會再回到同一個起始點,只是第一次轉動和第二次轉動不一樣,第二次和第二十次不一樣,轉到後來可能漆也掉了,齒輪也磨損了,但是轉起來比較順暢。此時到底要把焦點放在磨損還是順暢呢?沒人能知道,有時候是這個,有時候是那個,但我們畢竟都在這個輪軸上,或前進或退後或停滯,爾偶也會泛出軌道。

雨還在下,而且似乎有增大的趨勢,看來是一個堂堂正正的雨天了。今天我意外得到休假,感覺睡得不錯,而且完全不想刪改文章,於是就這樣,除了錯字之外什麼也不改地,把這篇放上來。

附上我最近很喜歡的929,大家聽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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