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


很久沒有寫部落格,這幾個月來勤於寫日記。自從家裡經過一番大整理之後,我的日記字跡竟然無預期地趨向工整。從小到大我是那種還蠻有機會被稱讚字跡好看的人,但從某一個(我也不確定是何時的)節點開始,我的字跡逐漸有龍飛鳳舞之勢,討厭線條、格子、就算有我也不按照那規則去寫,永遠要越界壓線且非這樣不可。那時,我對乖巧整潔的字跡沒有眷戀,甚至帶有點鄙視。於是過往我的日記本裡,不時會出現些連自己都感到很難閱讀的篇章,而那些內容又與我的字跡完美的呼應。全都混亂、狂暴,過於戲劇性。

 

這似乎是我脫離小學生活之後第一次這麼認真寫字,本以為大概一陣子熱潮之後就會退去吧,但這個工整竟悄悄地成為一種我與自己相處的方式。寫日記時慢慢靜靜的,不若打字這樣快速不經思索且啪噠作響,彷彿一筆一劃都很重要,但它們又不成為牽絆。我可以從它們的樣子看出自己的樣子,有時工整且平靜緩慢,有時工整但焦慮不安,這時通常會伴隨一些歪斜,然後心裡會出現一個聲音問自己怎麼了,日記於是繼續著敘說吞吐釋放,接著歪斜又慢慢轉回工整。

 

有時我會懷念起小時候練習書法的日子,雖然小孩都討厭這項練習我也是,筆啊墨啊紙啊老給我髒兮兮又麻煩的感覺,但其實我喜歡端坐在書桌前寫字的時刻,鋼筆字也許更適合我,很簡潔很現代很乾淨。現在我慣用一種號稱萬年筆的鋼筆,我其實不知道它到底是不是真的鋼筆,因為它身價不超過一百元,9X9就能買到,但它確實需要經常補充墨水,筆頭也呈現傳統鋼筆的樣貌。重點是,用它來寫字總讓我感到暢快,只輕輕一劃毫不需出力就能有令人賞心悅目的一筆,很少會暈開除非停留太久,我可以輕握住筆桿而非努力控制(原子筆常給我後者的觸感),它總能帶我走一趟美好的旅程。

 

星期日的早晨,我可以做些功課或工作但我決定不做,打開窗戶後涼風灌進書房及整個屋子。貓們都還在睡著,我的一天剛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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