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ia


Vivian每天都在清晨五點鐘起床,摸黑,在廚房裡用花生醬抹土司,泡廉價的熱巧克力粉,用十五分鐘的時間吃完,然後在冷冽的氣溫下出門,轉一個小時的車,去withford的舊廠房做一整天的拔草工作。我們常常問來問去:「工作怎麼這麼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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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ia

我推開白色的柵欄,從前院的草皮踏出家門,然後走二十五分鐘的路去餐廳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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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ia

我想,百分之八十的澳洲青少年,或許都像是香港導演陳果電影《那年煙花特別多》裡,那群會把沾滿了大便的衛生棉丟向巴士司機,然後大叫「仆街啊」的失控女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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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ia

伯斯開始下雨了。坐在圖書館的二樓往窗外眺望,椰子樹被風吹亂了頭髮,天色是陰暗的,偶爾經過的行人躲在外套的連身帽裡,好像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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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位在West Leederville的share house,房東Aloshi是一個東歐人,有著濃重的口音,媽媽是塞普勒斯人,爸爸來自土耳其周邊一個我不知道的國家。Aloshi有一台白色的箱型車,駕駛座旁貼了一張阿莫多瓦的電影明信片,潘妮洛普塗著豔色的口紅和金色大耳環,世故地斜視前方。那和她在「我的母親」中瘦弱蒼白的形象完全難以連結,我想她本人在這幾年來一定也經歷了許多,她的內在完全反映在外表上。Aloshi告訴我他有多愛看電影,多喜歡我的笑容,在我們決定承租他的房子後,他還誇張地親吻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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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ia

拔草的生活要結束了。Deray用一種非常制式的口吻感謝所有的工友們,因為季節的更替,夏季工作即將告一段落,我們一大群十幾二十來人都可以不用再來了。工寮裡噤若無聲,直到Deray離開時立刻此起彼落:「她的意思是說,做到下禮拜二,之後我們都不能來了嗎?」苗圃的工作雖然辛苦,但是薪水不錯,制度鬆散,是很多背包客的經濟命脈,下班之後一些人開始狂打電話和朋友訴苦。在這時節,伯斯的工作不好找,聽說某些人已經往南邊的瑪格麗特河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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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的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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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ia

我不記得上次在滂沱大雨中走路是什麼時候,但我忘不掉那種雨水浸在鞋底,腳底板感覺發皺又噁心的感覺。Clarkson今晨出現了厚重的烏雲,一整片壟罩天空像灰色的屋頂,我們從搭上火車開始就眼見著雨勢越轉越大,透明窗上潑上了大串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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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

 

 

剛從woolworth採買回來的牛奶、雞蛋和泡麵被偷走了。嚴格來說,牛奶還留在冰箱裡,只是被喝掉了一大半,紙盒瓶身也被扭得稀巴爛。

 

現在住的這間Old Swan Backpacker,開啟了一籮筐的鳥事和壞事,德國室友會在半夜進房大呼小叫,櫃檯收了錢卻查不到我們的訂房紀錄,廁所的衛生紙每一筒都扔在地上,還有廚房到處都是小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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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ia

Vivian在五分鐘前睡著了,今天我們都喝了一些酒,我昏昏沉沉走在woolworth超市裡,感覺世界有一點搖晃。半顆高麗菜2.58元,六隻小雞腿5.5,花生醬5.2,吐司和迷你包的白米不知道是多少。我一路笑著說一些沒什麼道理的話,感覺醒著又像是昏迷著。我真正要說的是,今天我認識了一個讓我一見傾心的朋友,五十五歲的Lucy,獨自在露天交誼廳裡的沙發上抽自己捲的菸,有一頭蒼白的短髮,深邃的藍色眼睛,瘦弱且帶病的身體。我說,I am Lucia,她指著自己,笑著說,「Lucy」。這樣的緣分讓我著迷,我知道第一眼我就喜歡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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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ia

雜草的生長面貌是很多元的,有一種暗紅色的橢圓狀雜草蔓生在整個盆栽的圓形表面,葉片像小拇指片一樣大小,只消輕輕一拔就能剝除一整片。有一種雜草顏色翠綠、生長茂密,甚至比主要植物的個頭還高,有時候會開上幾朵黃色小花;尺寸小一點的,用拇指和食指掐一下就能連根拔除,尺寸大一點的,根莖粗壯的得用整個手掌包覆底部,將全身力量傾注於手,然後「喝」一聲才能連根拔起。而最困難的,是那種看起來最不起眼的,略帶枯黃色調小草,它們又粗又硬,每一根小葉上都有好幾隻堅強又頑固的根鬚,每每握緊一拔,都像在手上磨一層砂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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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ia

接駁車從Clarkson車站駛入日出的顏色,清晨六點鐘的澳洲天色未明。透過駕駛車窗,外面看到的是紅色的雲朵及荒野一般的景色。穿著短褲的司機爺爺滿臉紅潤,充滿笑意地說著一些我聽不懂的澳洲英文。感覺好寧靜,這是伯斯鄰近的小鎮,半途有四隻被放養的袋鼠,道路就像賽車場跑道格局,瘦小蜿蜒,直達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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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ia

離開Billabong Backpacker,住進Cheviot Lodge,我們的世界從年輕的異國嘉年華轉入國台語、粵語、簡單英語交雜的亞洲天地。人們穿梭在MSN的噢噢聲中和日常交談裡,突然覺得不像身在澳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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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ia

來到伯斯的第二天,住在充滿外國人的Backpacker,室友Yvette和Nicky剛剛出去找東西吃,我穿著有大象圖案的無袖上衣和短褲,隨興坐在地上,就這樣開始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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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ia

從窗外看出去的天色,真的是天色。三層美麗的顏色讓窗景看起來像是一幅畫。有摻雜著紫色與橘色的粉紅,溫柔的淡藍與鑲著白色海岸的海。再過幾秒鐘,那景色倏乎改變,從層次分明的三層逐漸轉亮,靠東邊的窗外透進刺眼的光線,我看見線狀的光線正透過灰塵的浮動來對世界表白。這是天亮了。

我感覺離澳洲越來越近,雖然徹夜難眠的脖子怎麼擺放都像是要斷掉,但有著黎明伴隨的早晨令人明朗了起來。親愛的姆,現在還在睡吧,姊姊要放手了,努力過好自己的生活,姊要給出更大的相信,相信天地萬物都有心靈相通的本能,相信你能找到生存下去的辦法,相信我們都會過得很好。

天完全地亮了,這刺眼的光芒會給我們許多希望,值得,懂得。我們就要到澳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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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ia

出發了。坐在澳航經濟艙的32J座位上,鄰座的人們都是陌生臉孔。香港機場大得像一個永遠走不完的大型購物中心,連前往轉機的登機口都得依靠接駁捷運。為我們劃位的櫃檯小姐說著流利的英文和聽起來渣呼呼的廣東話,排在前面的高大男子焦慮地詢問錯失了班機該怎麼解決。我感覺進到了陌生的世界,語言將熟悉的人事物隔開。我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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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ia

我們把姆姆的玩具和用品,一件一件裝進袋子裡,疫苗手冊、鈴鐺球、化毛膏、還沒有用完的貓沙和飼料,連同姆姆,在今天暫時離開我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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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ia


離開台灣之前,我寫了一封信給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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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朋友

前幾天在IKEA和老徐吃早餐,老徐提出一個很妙的idea,我不在台灣的這一年,有很多放在我家的好東西值得外宿在你們家裡,希望你們把我的書或CD或其他好東西帶走,在這一年內好好享用,等我回來再讓它們回我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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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出國剩下不到十天了。我坐在書房的木頭地板上,把紙箱的底部黏上膠帶,然後把書櫃上抽屜裡的東西,一件件裝好密封。現在桌底下已經堆了十一箱。朋友來過好幾攤,有大學的,高中的,同事和老朋友。管理員問來訪的朋友:「你們是不是要來打麻將?」我感覺,並不是餞行那種氣氛,只是找一些藉口,幾個人可以聚聚。

我捨不得許多東西。姆姆這兩個禮拜以來出奇的乖,每天早上都在枕頭邊等我們摸他的頭,然後石鼓般的發出咕嚕的愉悅聲。我和朋友說,我覺得他知道我們要離開了,要暫時把他託給別人照顧。一想到這件事,我就變得感傷起來。沒能陪著姆姆長大,可能是我這一年最遺憾的事。我一逮到機會就告訴他我們出國的事,告訴他我們很愛他,告訴他我們會想他。

今天的高雄天氣和暖,超標的沙塵暴和挖馬路的工程暫時停止,小曹回台北了,我一個人在家裡整理打包,時間靜止下來。我突然很需要休息一下,不想要太多的離別與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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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詩的時候,我很少事先構思,怎麼寫成的,應該是一個思緒接著一個思緒,像打地鼠遊戲裡的塑膠鼠頭,不按順序地從十五個洞裡隨機冒出來,然後打打打打打,把它們崁入詩的血肉。甚至連這樣說都太顯得有邏輯性了一點,打不中的往往比打中的多,那些瞞天亂竄的思緒,只能倚賴專注的功夫來減少它們繼續散失。

某個冬日早晨,我正埋首於六萬字報導文學寫作,信箱裡出現一封信,來自文化局的邀稿,要寫十行字以內、以幸福為題的小詩,完成之後,會放在文化中心外圍的石鼓燈箱裡一年。我故作鎮定的答覆對方說好,但心中夾雜爽快和煩憂,一來是作品放在公眾場合,小小的屬於作家的虛榮得到滿足,煩憂則是關於幸福的詩到底該怎麼寫呢?越是要訂下主題,就越是擔心不合題意,最後只好把陰天寫成雨傘的故事,像個笨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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